“大嫂,你身子好些了吗?”褚洵抿了抿唇,在夏枢腿脚边半蹲下,抬眼关心地看着他。
再过几日褚洵就要过十八岁生辰,不过一年多没细看,他已经长得高了夏枢一个多头,身材也强壮了许多,有些魁梧的模样了,仅蹲下来就是一大坨,颇具存在感。
夏枢想着两年多以前,这货的身板还和自己差不多,顶多是高了几个指节,一副谁都能欺负他的弱鸡模样,哪成想他这么能长,现在光块头都看着有些不好惹。想到自己来到安县之后就没怎么长过个儿,心里有些眼热,又不由得有些嫉妒,踢了他一脚:“好着呢,别蹲跟前了,怪挡视线的,坐这里。”他伸手拍了拍旁边。
褚洵倒是没有生气,听他说没事儿便松了一口气,然后哈哈一笑,在他指的位置上坐下:“我怕坐这儿,一会儿遮挡旁人视线,侧面看你都被我遮没影儿了。”
夏枢面无表情地举起拳头,咬牙道:“……你是不是找打啊!”
有什么好得意的,块头大可不代表能打,夏枢揍他十个还是可以的。
褚洵笑而不语,只是眼中的得意与自信却是明晃晃的。
在京城最后的那段日子里,夏枢印象中褚洵总是情绪低沉、神情郁郁,包括几个月前短暂的碰头,褚洵也是一脸老成、没什么精神头。哪想到他不过随褚源去了定南郡八/九个月,再回来人的气质就变了个样——意气风发的少年气回来了,自信心提升,心胸也明显开阔了。
他身上已经初现战场上少年将军该有的气质了。
夏枢心里很为他开心,因为很明显,褚洵已经得偿所愿。
夏枢其实很想问问他王夫人以及侯爷怎么会同意皇上安排他跟随褚源,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因为怎么想,都觉得那对褚洵来说不会是一个愉快的经历,看褚洵现在如此开心,夏枢想想还是算了,打算私下里问问褚源。
之后他便问起了褚洵这次去定南郡的经历。
果不其然,这对褚洵来说才是最令人激动、最值得铭记的经历。
他滔滔不绝跟夏枢讲述他的经历。比如和景璟押送粮食的一路上遇到了几波打劫的,他们是怎么快刀斩乱麻解决的,又是怎么冲破封锁进入定南郡,然后夜以继日把粮食运到府城,才在最关键的时刻和大哥打了个好配合,一举拿下府城。再比如占据府城之后,如何快速出兵,接二连三拿下附近大大小小十几个县城,又是如何兵分几路,深入疫情、灾情最严重的地方,惩治恶人,为百姓们做主……
褚洵说的是眉飞色舞,面容熠熠发光,好似这短短几个月的经历才是他人生中最光彩的时刻。
夏枢没有打断他,因为他也喜欢这些惊心动魄、勇武拼搏的经历。
拯救万民于水火,谁还没个英雄梦呢不是!
因此,他听的也是津津有味,沉迷非常。直到褚源出来,站在他们两个身旁,看了他们好一会儿,他们两个都没发觉异常。
直到褚洵唾沫横飞地说出那句:“我与姓韩的那个大头鬼大战三百回合……”
旁边冷冷地传来一句:“然后你一头栽进了粪坑里,是吗?”
两人才回过神来。
然后,褚洵:“……”
夏枢:“……”
第211章
褚洵最后是哭着跑走的。
夏枢想着他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觉得有些惨不忍睹。他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自家夫君的手,既想笑又有些同情:“你干嘛揭穿他啊!”
褚源没有回答, 反手把他的手握进手心里, 捏了捏:“外边冷,怎么不在屋里坐着?”
“这里正对着书房,你一出来就可以看到嘛。”夏枢嘿嘿笑。
他看褚源身后只有一个小丫头跟着, 便道:“事情都谈完了?”
褚源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摸索到他脸颊, 狠狠地捏了一下, 这才开口道:“他们领了衣都回去了。”
夏枢还没发现哪里不对,随意点了点头,见他眼下一片青黑, 显然昨晚也是没睡, 就扶着他往亭外走:“白日里除了他们, 也没什么事。你去睡一觉,养养精神, 待得饭时我唤你。”
褚源经不得疲惫,夏枢怕他眼疾复发。
褚源却摇了摇头:“不急,我叫人寻了宋大夫过来, 他先给你仔细看看。”
夏枢顿了一下,心里不过半日的快乐刹那间就没了。他抿了抿唇,停下脚步, 一把抱住褚源不动了。
褚源摸了摸他的脑袋, 却并没有出声安慰,待得怀里人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才拉了人朝书房走去。
夫妻两个坐在书房里, 各自沉默着。直到宋大夫以及他的小尾巴猫儿一同过来,书房里的沉默才得以打破。
“师傅,小枢哥哥生病了吗?”宋大夫诊脉的手刚移开,猫儿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宋大夫先前一直在禁军宿舍旁边给他设置的药房里待着,专心研制解药,并不知道王爷回来的事。被丫鬟叫到书房,他才晓得王爷回来了。本以为王爷叫他来是为询问解药之事,没想到王爷一开口便是叫他为王妃诊治。
宋大夫想了想,朝猫儿招手:“去师傅房里把药柜第二层的绿盒子拿过来。”
先前宋大夫在校场上设帐救治患了瘟疫的灾民,猫儿自动请缨给他打下手,夏枢经不住央求就同意了。猫儿动作麻利又能吃苦,还心地仁善,宋大夫就提出收他为徒弟。学医不同有些行当,只能拜一个师傅,学医需要包容百家、兼收并蓄,可以拜许多个师傅。郑大夫去了定南郡不知何时归来,猫儿当然愿意有另一个师傅在身边教导,因此就拜了宋大夫为师,日常跟着给打下手,学东西。
师傅药柜上的东西都是他整理的,猫儿知道在哪儿。想着小枢哥哥也不知得了什么病,猫儿心里着急,忙道:“好,我马上过来。”
看宋大夫把猫儿打发出去,褚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甚至夏枢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的身体他知道,除了失眠,也没什么大毛病啊。
宋大夫见他两人一脸紧张,心道小夫妻俩就是心急。
他一大把年纪,胡子都白了,自觉经历的多,看的明白,知道王爷年纪轻轻的和王妃分离几个月,回来之后,小别盛新婚状态下,可不就惦记这那个事嘛,因此没多想就道:“王妃的身子经过一年多的调理,已强健了许多。王爷若想与王妃圆房,甚至多几次也无妨。王妃肝火有些旺盛,可能会出现多梦或难眠的情况。王爷行房时多加宽慰体恤,水到渠成的水乳交融,说不得可以转移王妃的思绪,帮王妃缓解睡眠不好的症状。”
褚源:“……”
夏枢:“……”
等宋大夫拉着猫儿离开许久之后,夏枢和褚源都是一脸通红,浑身僵硬的状态。
半晌,褚源咳了一声,脸颊微侧,耳尖血红,试图解释:“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没有那个……”
他本意想说自己不是那种孟浪轻佻之人,谁料话还没说完,夏枢就不知什么时候已到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仰起红的滴血的脸,凶叽叽道:“你敢说对我没那个意思!”
褚源:“……”
“你要敢说,就别怪我摁着你硬亲了啊!”夏枢一副凶狠的表情。
褚源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听着他打着颤的声音就知道他在紧张,心想这小流氓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长进,就会虚张声势。
他嘴角一抽,握住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想要说些什么,把这个话题转移过去:“你……唔!”
褚源猛地睁大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但唇上温热的感觉却前所未有的明晰。
夏枢闭着眼睛,忍着脚趾蜷缩的羞意,对着美人儿的唇就是一顿猛啃。没办法,谁叫美人儿太害羞了,他夏小枢就只能勉为其难地主动了。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美人儿和害羞两字根本没半点儿关系。夏小枢很快就被反客为主,摁在怀里里里外外欺负了个够,直亲到他浑身发软、站都站不稳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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