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要告给太/祖,永康一脉算怎么回事儿,各个卑鄙无良,没一个拿得出手!”
…………
兵士们、大臣们各个凄凄惨惨戚戚,唉声叹气,语气悲愤,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临终遗言以及心中遗恨。
褚洵听着,似才反应过来:“地下有火药?”
李留听见,直接狂笑了起来:“不然呢,老子早看你们所有人不顺眼了,这次全给我陪葬哈哈哈哈……”
褚洵立马一脚将他踢开,一把扑到褚眉面前。
抓着褚眉那人似乎已经认定了结局,没有阻拦,褚眉竟然叫他成功地一把扯到怀里,扑到地上。
“别怕!”褚洵一把捂住褚眉的耳朵。
褚眉被他护在怀里,愣愣地看着他,又抬眼看向朝她这边急扑过来的夏海与夏娘。
两人受李留药物影响,走路都有些撑不住,相携着匍匐而来,神情着急异常。
褚眉怔怔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没事的。”夏海将夏娘揽进怀里,一手又去抓褚眉的胳膊,与褚洵一起将夏娘和褚眉护起来。
院子里,有的人在乱窜,有的人也如同他们一般把想护的人护在身下。
结果众人遗言全部发表完毕,遗恨全部表达到位后,等了又等,四周它却静悄悄的。
爆炸,等了半天,连个影儿都没有。
“火药呢?”是李留率先发出了疑问。
众人也发现了不对,不自觉抬起头,环视着安静的宫殿以及院墙,再看看已经没气儿了的冯伺,各个面面相觑。
而冯家那些死士们,则全部是面无人色!
褚源松开高晨的搀扶,站直身体,胳膊震了震袖子,看向那十来个死士,神色淡淡:“全部拿下!”
众人一愣。
却见他旁边突然跳出二十多人,刚刚还腿脚疲软、一副气力不支模样的高晨、高景、元州等全部在列,竟是各个生龙活虎,丝毫没有中药迹象,朝那些死士猛扑而去。
褚洵也反应过来,在死士刀剑砍来时,跳将起来,一把挡住,护住了身边的褚眉、夏海、夏娘三人。
众人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安王及他的下属们都是装的,根本没中药!
第358章
局势瞬间逆转。
没一会儿功夫, 十来个冯家死士便成了瓮中之鳖,受伤的受伤,倒地的倒地。
“全部留活口。”褚源道:“冯家钉子必须挖出来, 免除后患。”
“是!”将士们领命, 对死士们进行活捉。
“怎么会这样?”李留没了之前的癫狂,愣愣地看着现场,难以置信:“你凭什么会活着, 你为什么能活下来,成为最大赢家?为什么?”
他看着褚源, 不愿相信, 喃喃问道:“火药为什么没有炸?你为什么也没有中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褚源没有理他,目光看向太后。
太后的眉眼依旧凌厉,姿态丝毫不见沦为鱼肉的狼狈。
她扬起头颅, 朝褚源露出一个高高在上的讽笑:“他是不是饿的只剩一身骨头了?”
“是不是蓬头垢面, 犹如街头最低贱的乞丐, 浑身臭不可闻,面容丑若骷髅, 精神似是迟暮老人,木呆畏缩,干枯荒芜, 已经没有一丁点可以入眼的地方了?”
“你是不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也关入暗无天日的地方,天天施加严刑折磨, 碎尸万段……”
“把她的头砍了!”褚源却没听她废话的意思, 移开眼,直接下了命令。
然后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她,也没给那些想上前说不妥的大臣们, 走向夏娘。
身后的兵士得令,立马提刀上前。
太后愣了愣,看着他冷酷漠然的背影,回过神来却是嗤笑一声,眼睛上移,对上来抓他的兵士,冷冷道:“就你,也配取哀家性命?”
随后抽出袖中匕首,视线扫视一圈四周红墙绿瓦的威严宫殿,露出一个不屑又轻蔑的表情,对着脖颈重重一划,血液飞溅,人闭上眼,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夏娘收回放在太后身上的视线,接过褚源送来的药瓶,打开塞子,闻了闻:“宴平制的?”
倒了一颗,吃进嘴里,随手把药瓶递给旁边的夏海。
“小枢离开临远镇时,他送了一大包,各类药都有。”褚源笑道:“所以,对这些药或者毒上的事,我们都有准备。”
夏娘扫过他脸上的笑容,点了点头:“他有天赋,小小年纪,制药能力已经不输许多大夫了。”
然后话题一转,问道:“小枢现在怎么样了?”
…………
夏枢中间又醒了几次,他的精神头并不好,每次醒来吃下一碗粥,很快就会睡过去,仿佛一个元气流失殆尽,只剩困顿与衰败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所幸三月的天,阳光温暖,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之相。
人在这样的季节,远比其他季节更容易感受到希望与能量,把流失的元气补回来。
景璟张罗着,把他的榻搬到椒房殿小花园的向阳处,让他闻着花香,睡在温暖的阳光里,还抱了花花在旁边哄,每次他一醒来,就会挑一些近日里有趣或者新奇的事讲于他听,尝试把他逗乐,勾起他的好奇心。
夏枢经历几次后,明白了他的用意,简直哭笑不得:“我是在地下待了几个月,不是对人生失去了希望啊!”
夏娘、夏海与褚眉到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这句话,意识到他的精神头比想象的好,顿时忍俊不禁,齐齐笑出了声。
“阿娘、阿爹、阿姐!”夏枢听到声音,眼睛蒙着布,坐起身来,挨个打招呼。
夏娘目光温柔地打量他的面容,上前在榻沿边坐下,握起他的手腕,目光掠过突出的只剩一层皮的腕骨,顿了顿,才捏住他脉搏,诊了起来。
随后又看了宋大夫开的药方,道:“宋大夫医术高明,开的方子很对症,我就不开了。以后每日给你施一套针法,调节经络,提高身体正气,你记得每日按时吃,按时挨针,可别再像小时候那般闹着不吃药了。”
夏枢感觉被当成了小孩,顿觉脸红,嘴硬道:“我哪有!”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不满地冲夏海嚷嚷:“阿爹,你是不是又偷偷讲我什么坏话了!”
他有一段时间喝药快喝吐了,为了逃避喝药,确实和阿爹斗智斗勇过,糗事积攒了一箩筐。
夏海心疼地看他眼窝深陷、皮包骨的样子,笑着逗他:“你哪有坏话可讲,阿爹这里你可从来都是英明神武的呢。”
夏枢顿觉老爹会说话,心里被拍马屁拍的美美的,嘿嘿笑道:“那可不是,我敢保证,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这么好的双儿了。”
“当然……”夏枢立马嘴甜地反拍马屁回去:“我也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阿爹、阿娘、阿姐、云焱阿娘等等好多亲人啦。”
夏娘好笑地掐了一下他的脸蛋,调侃夏海道:“嘴巴那么甜,怪不得你们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夏枢不以为耻,笑道:“那阿娘现在有没有拜在我的麻布裤腿下?”
“麻布裤腿没见到,但竹笋炒肉有,你要不要尝一尝?”夏娘瞥他一眼,语气阴阳。
“哎,那倒不必!”夏枢赶紧双手合十,脸上挂笑,嘿嘿讨笑道:“送给我二哥就成了,他皮糙肉厚,不仅能替我承担,还能多受几顿呢!”
夏娘:“……”
夏海:“……”
褚眉:“……”
景璟:“……”
门口刚要打招呼的元州与元定:“……”
元定憋笑憋得俊脸通红,元州气的牙痒痒,同时又心疼那瘦皮猴,只能气哼哼地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哼,给我等着,看他康复之后,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顿。”元州深觉小弟太坑货,试图在兄长面前找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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