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试试!”褚洵猛地甩开夏枢的手,怒气汹汹地就朝元宵冲了过去。
元宵十几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冷笑着待褚洵靠近,二话不说,轰地一下拳脚带着风,就朝褚洵打了去。
顷刻之间,拳脚揍到肉的“砰砰”声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夏枢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更没料到日日丑时就早起去校场的褚洵会没什么拳脚功夫,尽管他凭着一身力气横冲直撞,一进人群就打乱了对方的攻势,让对方混乱了片刻,但在元宵这十几个人密集的拳脚下,他没任何优势,除了时不时撞翻一两人,完全就是在硬扛着挨揍。
但少年人的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光,任凭对方拳脚相加,咬着牙忍受着疼痛,丝毫没有惧意。
眼看着元宵的拳头就要袭向褚洵的脑袋,夏枢闪身跳入战局,一把将褚洵拉在身后,反手抓住元宵的手腕,怒喝道:“你们都住手,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呸!怂了就磕头求饶,对付淮阳侯府这些孬种败类,谁跟你讲不能以多欺少?”
“遇到这种败类,就该就地打死,不磕头求饶,爷们今儿就打死他。”
元宵的跟班们纷纷叫骂,拳头不停地朝他身后的褚洵袭来。
褚洵也不是个孬的,尽管挨着揍,依然硬气:“想让少爷给你磕头求饶,下辈子吧!”
“别下辈子了,今儿爷们就揍的你哭爹喊娘,跪地求饶!”跟班们气焰嚣张,哈哈大笑。
夏枢的脸瞬间阴沉下来,边护着褚洵往后移动,边抓着元宵的手腕,命令道:“叫你的人都停下。”
元宵一直被抓着手腕却怎么也挣不开,心中有些恼火,他举起另一只拳头,冷着脸威胁道:“我不打双儿,但你要是非要参与此事,就别怪我不客气,连你一起收拾了。”
“宵哥,这双儿不过是个低贱之人,和淮阳侯府蛇鼠一窝,你跟他讲什么好话,直接揍了就是!”
“就是,能嫁给褚源那种烂人,会是什么好双儿,不过是乡野里的低贱货,品行低劣,才捡了京里闺女贵双们都不要的烂人,他想挨打就成全他。”
夏枢不是没和男的打过架,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打架。
他一直以为是乡里的男人们粗鄙,所以才会动手打双儿、女人,视女人、双儿为低贱之人。
现在他才知道,其实哪里的男人都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褚源。
夏枢从未在褚源眼里看到丝毫对双儿、女人的鄙夷。
他性子粗鲁好动,闹到褚源的时候,褚源也只是嘴上呵斥他,但行为上却护他、纵容他的紧。
而且褚源也没有看不起他是个双儿,知道他想做生意,就让他进只有男人才能进的学堂读书,学习处理账务,还和他讨论生意怎么做。
王夫人对褚源那样,褚源心里必定是清楚的,但也从未有过恶言,都是淡然地说不用理会王夫人。
褚源……
褚源在这些人嘴里无恶不作,坏到透顶,但对夏枢来说,眼见为实,褚源公事上为国为民,私事上以直报怨、善待他人,他真的没有见过比褚源更好的人了。
他也彻底放弃和这群人交流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元宵,最后问道:“到底叫不叫你的人停手?”
元宵不应他,冷着脸道:“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便不再犹豫,拳头一握,毫不留情地朝夏枢的脸揍去。
“大嫂!”正在夏枢身后应对其他人拳脚的褚洵瞥见这一幕,目眦俱裂,顿时顾不上后背了,转身就朝元宵扑去:“元宵,敢欺负他,老子跟你拼……”
然而话未及说完,褚洵的声音就一下子卡在了嗓口眼里。
只见平时嚣张傲慢的元宵竟是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夏枢一拳击中脸颊。
紧接着不待众人回神,元宵就被一记扫堂腿给踹的“砰”地一声飞出去,然后“咣”地一声砸在石板地上。
所有人:“!!!”
第35章
“宵哥!”还是元宵的跟班们先回过神来, 眼睛血红,怒吼道:“他打了宵哥,一起上, 揍他!”
撂下褚洵, 就全气势汹汹地朝夏枢冲了去。
褚洵已经震懵了。
但现下哪里是愣神的时间,眼见夏枢就要被十几人围殴,他顾不上心中的震惊, 扭头就朝最近的人打了去,怒道:“打双儿算什么男人, 有本事冲着爷来。”
然而燕国公府以元宵马首是瞻的少年们哪里会听他说什么, 拳风阵阵,全都同仇敌忾地朝夏枢直冲而去。
夏枢一打十几,褚洵横冲直撞想要吸引火力, 一时之间场面异常混乱。
所有人都打红了眼。
夏枢是个打惯了架的, 他阿爹教授的拳脚功夫全是战场上一对多索命的, 十几个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少年郎就算经过训练,也比不得他这种在乡里日日干粗活, 动不动和流氓地痞打架的。
不过片刻功夫,七八个少年就被夏枢拼着受了些暗拳,给打飞了出去, 重重地摔倒在石板路上。
摔在地上的人疼的半天爬不起来,痛苦地呻/吟着,看着战局中轻松又干倒他们三四个人的夏枢, 难以置信道:“他是双儿吗?”
“他怎么会武艺?还这么厉害?”
“不是传言淮阳侯府不准许后辈再练武了吗?”
……
燕国公府的少年们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夏枢, 夏枢耳聪目明,自然也把他们的话听进了耳中,冷笑道:“原来是知晓褚洵不会武, 你们这些有武艺在身,又以多欺少的,也算是男人?我呸!”
他也没骂燕国公府,快速地把剩下几个人揍翻在地,就收了架势,沉着脸一把将地上的褚洵拽起来,骂道:“就这些没本事又惯会以多欺少的烂人,哪点配你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夏枢直接拧住他的耳朵,教训道:“我要是你,早和这些品行低劣的人划清界限,把他们的嘴臭恶言当成放屁,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有时间在这里听他们叨叨,早把书读好,字练好,变成你哥那样立在朝堂上,堂堂正正为国为民做事的朝臣了。用得着计较他们在背后的无能嚎叫,如泼妇般烂嚼舌根子?”
他向来是要么不开口,开口之后就嘴巴极毒,能把别人气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燕国公府的少年郎们一听他的话,顿时憋红了脸,大怒:“不过是个乡下双儿……”
夏枢不再给他们贬低自己的机会,打断他们的话,讽刺地笑道:“被乡下双儿揍的满地找牙,是不是特别爽?”
“你不要太得意了。”元宵踉跄着站起身来,怒瞪他:“淮阳侯府日薄西山,褚源也不过是个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和燕国公府斗,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夏枢翻了个白眼:“打架叫一帮子帮手,打嘴炮就动不动扯燕国公府出来,你小子……”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褚洵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你成天跟这样的人计较,难道也想变成这样狐假虎威,只会仗势欺人、以多欺少的孬货?”
“给小爷走,今儿之后要是再敢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不专心读书,小爷非收拾死你不可。”他气势汹汹地警告完褚洵,根本不给元宵眼神,转身就往学堂走去。
褚洵已经被他的身手惊呆了,既敬佩又不敢相信,任打任骂,全程没回一句嘴。
见夏枢大步飒飒,很快就要消失在石板路的尽头,忙捡起地上的书包,大喊着追了去:“大嫂,等等我!”
徒留燕国公府的十几个少年郎,躺在石板上,脸色铁青,神色阴晴不定地瞪着他们的背影。
经这一通事,到学堂门口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先生。”夏枢站在门口,打了个报告。
课堂里五个人鸦雀无声,表面上全在低头看书,眼睛却在不停地偷瞄他们,有人还在小心翼翼地使眼色,提醒他们先生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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